楚序平：衡量混合所有制改革成效

       最近5年来国有企业改革有哪些成果？各级国资委主要实施的改革措施是什么？未来国有企业改革的突破点在哪里？方向如何确定？这些都是现在必须回答的问题。

目前中央企业有三类模式：

       第一种模式，即国有资本运营公司。从2014年开始到现在，中央企业有诚通集团和国新公司两家企业作为国有资本运营公司的试点，其职能主要是赋予运营公司实现国有资本保值增值，进出流转等方式，促进国有资本的流动。

       第二种模式，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从2014年开始到现在，8家国有企业开展了投资公司的试点，和运营公司有所不同，投资公司具有产业实力，侧重于服务国家战略，提升产业竞争力，在关系国家安全等重大行业和国计民生等关键领域开展投资融资业务，实现并推进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

       第三种模式，产业集团模式。产业集团着眼国民经济发展，在国家安全和国计民生领域承担专项重大任务。

下一步改革重点

       首先，各级国资委对两类公司要有充分授权。比如对企业规划、投资等方面不应再干涉，由企业自主决定规划和年度投资计划；企业的董事会可以自主确定1—3个新增业务，在企业资产处置方面也交由企业做主；经理层市场化选聘等。

       现在大家都特别关心前段时间下发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完善国有企业法人治理结构的指导意见》。《指导意见》含金量最高的是授权，8项授权内容：制定中央企业五年发展战略规划和年度投资计划、经理层成员选聘、经理层成员业绩考核、经理层成员薪酬管理、职工工资总额审批、中央企业子企业以非公开协议方式增资及相应的资产评估、国有参股企业与非国有控股上市公司重组、大额预算外捐赠、重大担保管理和债务风险管控等。这些授权内容未来将到国有资本的投资运营公司。这也可以看出，为什么当前国有资本普遍愿意自己来做投资运营公司。

       第二，下一步改革的重点就是两类公司要进行组织和架构的优化。比如中粮集团开展了集团总部+18家子公司+生产单位的三级架构的改革模式。

       第三就是大胆的探索市场化运营机制。中央企业的改革以上述3种模式为重点，当前基本上实现了预期，但是还有相当大的空间，下一步还要推进改革。

       总结地方包括省市区、直辖市投资运营公司的改革模式。截止目前，各个省区市成立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有52家，其中比较典型代表性地呈现出三种模式：重庆模式、上海模式和山东模式。重庆模式：重庆市将现有企业按照投资类别将股权划入各个投资运营公司，将80%以上的企业国有资产集中到支柱产业、战新行业、现代服务业；上海模式：将国企按照功能类、公共服务类、竞争类分类，推进竞争类企业整体上市，划转整体上市企业部分股权由平台企业进行运作，进行价值管理，大力提高证券化水平，通过两家功能类平台进行资产价值管理。山东模式：将现有的大部分国有企业改造为投资运营公司，对不能改造为投资运营公司的要划入投资公司运营进行整合，对于托交、移交国资委监管的企业再组建投资公司运营公司。

员工持股的效率最好

       举一个例子。宝武集团旗下钢铁电商平台——欧冶云商实施了首轮股权开放及员工持股。欧冶云商是国务院国资委首批10家央企员工持股试点企业之一，也是宝武集团内首家全面推行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子公司。在此次首轮股权开放中，欧冶云商与本钢集团、首钢基金、普洛斯、建信信托、沙钢和三井物产等国内外知名企业签约，同时成功引入126名核心骨干员工持股，探索国资保值增值的新机制和新动力，共募集资金超过10亿元人民币。在资本结构上，股权开放引进的新股东既包括外资背景企业，也包括民资背景企业，还有公司自己的员工，成功实现了国资、外资、民资与员工出资的融合。非常有特点。

       可以这么说，在各项改革中，当前混合所有制改革有三种模式：大力推进公有制企业和非公有制企业之间的混合；研究推进国有企业之间的产业整合；研究提出推进国有企业员工持股改革，三项改革模式都是并列提出的。我们通过研究改革的规律性发现，员工持股的效率最好，因为它让劳动与资本结合，为什么说私人资本效率高？有活力？因为在产权层面有效结合了所有者和经营者。

       国有企业当前面临的改革困境，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更好地实践马克思主义劳动创造价值的理论，科学分析劳动在企业创造价值中的贡献，形成劳动和国有资本的利益共同体，最大化激发国有企业的内生活力。特别是在两类公司的改革中，要大力探索合伙人制度，有力推动人力资本和国有资本的有机结合，包括探索市场化的经营机制，形成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包括下属的各类基金形成内生的、富有活力的、权责对等、激励约束对称的新的产权形式。

衡量混合所有制改革成效

       一是探讨成立了两类公司后，是否成为了各个地方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所有权和经营权分开的分水岭。从两类公司本身承担的职能来看，他们是以管资本为主，加强国有资本运营管理，改革国有资本授权和经营体制，才改组重建两类公司。实际上最核心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推进政企分开、政资分开。

        二是两类公司是不是建立起富有活力的国有资本和劳动力相结合的利益共同体制度，让劳动者占有部分劳动资料分红权？不建立起这项制度，两类公司同样没有前途。刚才也说了，比如合伙人制度，分红权探索，中长期激励探索等等。

       三是两类公司是否真正发挥国有资本的主导作用，能够成为有效调整国有经济布局的市场主体。两类公司的职责就是要调整布局结构，逐级放大国有资本的控制力，释放体制机制活力。能否做到这一点，现在确实是非常严重的考量。

       在当前特别是在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的条件下，关系国家安全和国家命脉的行业都在快速发展，特别是随着物联网、互联网的发展，平台企业越来越关系到国民经济的命脉，我们鼓励央企或国企技术创新，但在当前来看是落后于一些大型民营企业的，我们常常说要“弯道超车”，但是国有企业究竟要怎么去做，这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怎么能发现未来的大风口在哪里？这是值得思考的，所以两类公司要做的事情非常艰巨，要做“侦察兵”“探路者”，要不断地试错，抓住下一步起飞的机会。

        四是两类公司要成为探索中国特色的产融结合的新模式。产融结合有英美模式，公司高度股权分散，市场配置资源能力很强；还有德国荷兰模式，主要是以政府主导和银行为主导型的，把市场作为繁荣经济的工具，兼顾公平正义。

       当前在中国怎么推进中国的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结合？问题的根本实际上是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之间关系怎么调整。比如在美国，直接融资的比例占80%，20%是债务融资。但是在中国恰恰相反，我们80%是贷款，资本市场直接融资只占20%。怎么样发展出富有中国特色的产融结合新模式，我认为要进行实践和探索。总体来讲，就是要重视产业立国，适度扩大利用金融杠杆，吸收和学习国外一些模式，在市场主导和银行主导之间寻求有效平衡和融合，使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更多的承担起产业资本的责任，同时运用金融资本的手段和杠杆。

       两类公司的改革是刚刚开始，必须要以更大的探索力度来破解难题，真正的经验和智慧来自于实践。

来源：国资智库  广东省国有资本研究会